哎,这个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矛盾。

    忽然便又想起今日在国子监门口,刚下马就被他亲了一下,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但知他做事素来深谋远虑,定有什么用意的,遂也问道:“今日你在国子监门口当着褚桓的面亲我一下,是要摆什么大戏?我思来想去,这刺激不了褚桓啊?”

    倒是让她呼吸窒息了一下下,心头狂跳了一下下。

    宇文啸看着她,眸色一下子变得很认真,“自然刺激得了,他原先一直以为我们夫妻不和,如今你我联手,你是神女我是皇长房继承,从身份上先压他一层,又让他见我们夫妻恩爱,上下一心,最起码能让他往后行事有所顾忌。”

    落蛮深思了一下,觉得也对,神女的名头,虽然吓唬不了褚桓,但是若百姓深信的话,就起码掌握了最基本的民心,加上预防之术推行得很顺利,无疑为她的神女名声再添一笔功勋,更会叫人深信不疑。

    她不由得赞赏,“还是你思虑周全,我还以为你是被他气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?面对他这种大鳄,就得比他更沉静。”宇文啸眼睛艰难地从她弧度姣好的唇瓣上移开。

    落蛮被他抱着,觉得也困了,便道:“你回去吧,我想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宇文啸搂紧了些,“我在这里陪你一块睡大牢,说好了有福共享有难同当,怎可丢你一人在这里?”

    这话落蛮听了还是很受用的,最起码,不是被人用完就扔,他懂得尊重她的付出了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稍稍地挪开一点点身子,身体相拥间,感觉他某些地方似乎有反应,心里头有些尴尬,但,同时有些欢喜,他拿她当女人了。

    被窝里,有一团火在焚烧,烧得两人心绪都有些定不下来,寂静中,宇文啸的唇渐渐地压了过来,落蛮怔了一下,双手抵住他的胸口,她可以推开……

    但是,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的脸上,牢室里灯光昏暗,墙上影影绰绰的铁栏仿佛农家的篱笆墙,充满了田园的恬静,这些日子的风霜雪雨从心头隐去,她缓缓地闭上眼睛,感受着轻轻触一碰过来的温热。

    宇文啸浅尝辄止,便轻轻放开她,他往日对自己的自制力充满了信心,但现在发现已经被击得七零八碎,就算她愿意,但这地方不合适。

    且她其实并非完全愿意,她心里是有一些抵触的,他感觉得到。

    寂然无语许久,落蛮见他闭上了眼睛,以为他睡着了。

    狂跳的心依旧没有缓下来,这个吻,如一阵风吹得心湖澎湃,他们曾有过亲昵的举动,但是像这样带着情意的缠一绵,似乎不曾有过。

    心里头有些酸,觉得自己背叛了一个人,背叛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。

    有一个梦,她做了几年,也曾好几次鼓起勇气,想要说出口,但是,她天不怕地不怕,却唯独怕对他说出一句我喜欢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