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“乔月”翻看着协议，忽然说话了：“突然断供，最多也就是手头上的订单有损失。逐渐断供，其实是给您留了希望又压住了您的资金。我猜，在断供之前，应该有很多新订单对吗？”
乔爸爸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些话来，惊讶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。
“乔月”忙解释说：“之前徐律师大概给我讲过一些，所以我……我都是猜的。”
真是失策，思考问题就忘了表演，徐睿航觉得自己头上有冷汗要流出来了。
“徐睿航”也赶紧配合地说：“是的，之前我们俩大概聊过一下这个问题，月月的领悟能力很强，一下子就明白了。”
乔爸爸其实很清楚自己家的闺女领悟能力强不强，她原本只是个醉心表演的孩子，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兴趣。如果说她突然有了兴趣和领悟能力，那一定是她真的很心疼她爸爸。
乔爸爸的眼眶都有点红了，继续说：“月月猜得不错，在供应商提高预付款比例之后，订单忽然增加了很多，我以为这只是市场供需的反应，并没有留意，谁知道原料方突然断供，而且同时都断供。我这边订单又交不上货，一下子就陷入了危机。”
“徐睿航”之前了解过合同的问题，又提了一下：“我看您合同上没有太多保护我们这一方的条款。”
说到合同，乔爸爸叹了一口气：“我当时觉得大家都是多年的合作关系了，合同就是个形式，随便签一下就行了。所以那些合同我基本上没怎么看就签了。”
这也就是徐睿航之前一直强调的地方，签合同的时候不应该只想着双方的交情，而是要把对方当作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人，把各种最糟糕的情况都想到。
“乔月”翻了一下那些合同，慢条斯理地说：“这些合同对我们不太有利，但是从显失公平的角度，倒是可以起诉他们。”
过分苛刻的合同，其实可以要求法院判决解除。
乔爸爸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惊讶了，但是女儿这样说话总让他有一种不熟悉的感觉，好像换了一个人。
这边的“徐睿航”赶紧把他的注意力引开：“起诉只是补充的保护手段，但是需要比较长的时间。”
“他”看了一眼“乔月”，只见“她”拿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写了五个字“问竞争对手”。
他们俩坐茶几这边，乔爸爸坐另一边，手机上的字只有他们俩能看见。乔爸爸在倒茶，也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。
“他”一下子反应过来，问乔爸爸：“您公司都有哪些竞争对手，他们目前发展得怎么样？有没有受影响？”
乔月是个一点就通的人，演戏方面的临场发挥可谓信手拈来。
说到竞争对手，乔爸爸脸上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疑惑：“我们这个做的是特种风扇，市场比较小，竞争对手其实不多。这也是我觉得比较奇怪的地方，他们在这次材料危机之前，刚好融到了投资，整个生产不仅没受影响，还增长不少。”